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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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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陸老夫人下午有抄寫經書的習慣, 江黛沅既然是打著給陸老夫人侍疾的由頭來的崇國寺,除了照顧江起奚,她大部分時間陪伴在陸老夫人的身邊。

“你這字倒是寫得不錯, 比凝蓉有耐心多了。”陸老夫人看著江黛沅抄寫的經書,含笑誇讚道。

江黛沅放下毫筆, 接過下人手上的帕子擦手,笑說道:“是祖母教導得好。”

她和陸老夫人一起抄寫經書,聽著寺廟裏的敲鐘聲, 仿佛內心的浮躁都沈澱了下來。

陸老夫人面露慈愛, 笑說道:“也得你有這份心思。”

之前陸凝蓉來崇國寺時, 也陪她抄寫過經書。陸凝蓉卻沒有江黛沅這樣好的耐心。

“你在我這兒待的時間也夠久了,回屋歇息會兒。”陸老夫人看著江黛沅,關愛說道。

正好這時下人將陸老夫人要喝的藥端了進來。江黛沅站起身,不再打擾陸老夫人,出去了。

孫嬤嬤一邊伺候陸老夫人喝藥, 朝江黛沅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溫聲說道:“世子夫人的性子比想象中要好許多,瞧著是個和善的人。”

陸老夫人將空碗遞給孫嬤嬤, 說道:“允禎過去經歷的事情太多, 難以親近人。但願她能夠真正走進允禎的的心裏。”

孫嬤嬤遲疑說道:“只是世子夫人這次來崇國寺, 太蹊蹺,事情怕是難以如老夫人所願。”

陸老夫人雖然希望江黛沅和陸允禎夫妻和睦,但是她畢竟身體不好, 精力有限。她暫時也沒有插手陸允禎和江黛沅之間的事情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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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黛沅從陸老夫人的屋子出來, 本來準備去看看江起奚, 卻見銀瓶和玉盞臉色難看的站在她的廂房前,怒視著一個容貌姣好的女子。

“怎麽了, 發生了何事?”江黛沅走過去,說道。

銀瓶指了指面前的思萱,說道:“她說是陸世子讓她來的,要待在世子夫人的身邊伺候。”

思萱的打扮和氣質一看便不是普通丫鬟,也不知道是不是陸世子在外面的相好,送到江黛沅的身邊,惡心江黛沅。

江黛沅看了思萱一眼,說道:“既然是陸世子讓她來的,讓她去見祖母身邊的孫嬤嬤,讓孫嬤嬤給她安排。”

江黛沅不想知道思萱和陸允禎之間的關系,也沒準備讓思萱留在她的身邊伺候。

思萱看向江黛沅,咬著紅唇說道:“可是陸世子說讓我在世子夫人的身邊伺候,陸世子馬上要和江大小姐大婚了,我這個時候進魏國公府,江大小姐會不開心……”

思萱重覆陸允禎和鐘逸義之間的對話。

聞言,銀瓶眼眸裏的怒意更盛了,“陸世子怕江大小姐不開心,便不在意世子夫人會不會不開心?”

雖然她知道陸世子不在意江黛沅,但是陸世子也不用如此羞辱江黛沅吧……

江黛沅為了給江心瑩和陸允禎騰地方,都主動離開魏國公府了。

思萱楚楚可憐地看著江黛沅,說道:“世子夫人留下我,讓我在世子夫人的身邊伺候吧……”

江黛沅說道:“隨銀瓶去見祖母身邊的孫嬤嬤,或者你回去找陸世子,你自己選。”

思萱聽見江黛沅的話語,楞住了。聽之前鐘逸義和陸允禎之間的對話,她還以為江黛沅是好欺負的,江黛沅卻和她想象中不一樣。

思萱咬了咬唇,只好隨銀瓶去見孫嬤嬤。

銀瓶怒瞪了思萱一眼,說道:“你別離我太近了。”

陸世子讓思萱來崇國寺,明顯不安好心。幸好江黛沅沒有同意讓思萱留在她的身邊伺候。

……

次日江黛沅帶玉盞下山了一趟。

一輛馬車安靜地停在巷子裏,陸允禎的後背靠著車廂璧,閉目養神。他的眼前似乎浮現了他和江黛沅大婚時的場景,女子眼眸裏含著淚,躺在他的身.下,勾人得很。

陸允禎喉嚨滾動,睜開充滿血絲的眼睛。

小廝聽見動靜,擔心說道:“不如世子還是回魏國公府歇息吧。”

世子夫人離開魏國公府那日,本來陸世子都歇下了,陸世子大晚上的突然離開魏國公府,去了婳樓,第二日又早早地找鐘公子喝酒,顯然一夜沒怎麽睡。

昨天晚上陸世子一晚上也沒怎麽睡。

陸允禎冷冷地看了小廝一眼,本來想吩咐小廝將簾子放下來,卻看見了熟悉的倩影。

江黛沅帶著玉盞走進了一間藥材鋪子,慧空大師大師說江起奚的身體太弱了,最好買一些滋補的藥材給他補補身子。

江黛沅挑選好藥材,正要讓玉盞付錢,陸允禎從外面給走了進來。

陸允禎看了身後的小廝一眼,讓小廝支付江黛沅的藥材錢。

江黛沅說道:“不必了。”

這是江黛沅從魏國公府離開後,二人頭次見面。江黛沅的聲音雖然一如既往地溫柔,卻帶著自己的堅持。

陸允禎眼眸落在江黛沅的身上,給人一種壓迫感。

陸允禎和江黛沅說話的聲音給人一種溫柔的感覺,他說道:“世子夫人為何和我如此疏離?”

江黛沅記得之前陸允禎稱呼她為‘世子夫人’,便是帶著淡淡的諷刺。此時她以為也是這樣。

江黛沅彎了彎唇角,移開了視線,沒有理會陸允禎。

藥鋪的老板看了看陸允禎,又看了看玉盞和小廝遞過來的銀錢。礙於陸允禎的身上的氣勢太強,他戰戰兢兢地將陸允禎的小廝遞過來的銀錢給收了。

“走了。”江黛沅沒再停留,沖玉盞說道。

以陸允禎的身份,他想來也沒有將這點兒銀錢放在心上。

從藥鋪出來,江黛沅本來以為她和陸允禎的這點兒交集要結束了。

卻不想她和玉盞朝她們的馬車走去,發現陸允禎還跟在她們的後面。

陸允禎吩咐小廝將他的馬車駕過來。

江黛沅的去路被陸允禎的馬車給攔住了。

“你要回崇國寺?我送你。”陸允禎看著江黛沅,說話的聲音依舊給人一種溫柔的感覺。仿佛她是他極重要的人。

若不是江黛沅對陸允禎有了了解,她興許又被他這興致起來的逗弄給迷惑了。她心跳快了一拍,很快就恢覆了平靜。

她的回答和剛剛一樣,“不必了。”

陸允禎揚了揚眉,“世子夫人怎麽又和我如此疏離?”

“我抱你上馬車?”陸允禎朝旁邊的馬車看了一眼。

見陸允禎朝她靠近,江黛沅朝後退了一步。

陸允禎笑了,“你怕什麽?上山的路不好走,你乘坐我這輛馬車,可以減少顛簸。”

之前江黛沅和江起奚上山乘坐的馬車是魏國公府的,江黛沅到達崇國寺後,便讓車夫回去了。她和玉盞剛剛乘坐的馬車是在崇國寺附近租的,自然比不上陸允禎的馬車。

江黛沅看了陸允禎一眼,沒再拒絕,說道:“好。”

江黛沅擡手抓著馬車的木梁,自己爬上了馬車。

晃動的簾子掀起,又落下,正好打在了陸允禎伸出去,準備攙扶江黛沅的手上。

“……”

陸允禎身後的小廝見自家主子盯著晃動的簾子,沈了臉。他連忙低下了頭,不敢多看。

陸允禎沈著臉在江黛沅的身邊坐下,雖然是陸允禎主動說江黛沅回崇國寺。他上馬車後,卻沒有再開口說話。江黛沅也沒有開口。

小廝坐在外面,聽著裏面的動靜。他不明白陸世子主動送江黛沅回崇國寺,為何又不緩解二人間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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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崇國寺前停下,江黛沅和陸允禎下馬車後,正好碰見了陸老夫人身邊的孫嬤嬤。

孫嬤嬤沖江黛沅和陸允禎屈膝行禮,說道:“陸世子今日怎麽來了?陸世子怎麽會和世子夫人一起?”

陸允禎看了江黛沅一眼,說道:“剛好碰到。”

孫嬤嬤想起了什麽,說道:“又到月末了,世子每次月末都會特意來看望老夫人,老奴糊塗了。”

江黛沅和玉盞也才知道陸允禎每次月末都會特意來崇國寺看望陸老夫人。原來今日他來崇國寺,不是剛剛像他說的那樣,是為了送她回來。

江黛沅沖孫嬤嬤笑了笑,說道:“我先回去,等會兒再去見祖母。”

說完,江黛沅沒再看陸允禎,擡腳走了。

陸允禎註視著江黛沅離開的身影,女子身姿窈窕,讓他想到了剛才在山下,他看見江黛沅前時,眼前出現的畫面。他眸光漸深,下頜線緊繃。

……

江黛沅和玉盞將購買的藥材拿回房,快到江起奚喝藥的時候了,江黛沅讓玉盞去廚房幫銀瓶。

“不需要奴婢陪著世子夫人嗎?”玉盞看向江黛沅,擔憂說道。

今日陸允禎來了崇國寺,她擔心江黛沅。

江黛沅笑說道:“沒事兒,你去吧。”

陸允禎這會兒去見陸老夫人了,她想等陸允禎走了,再去見陸老夫人。

等玉盞走了,江黛沅將今日購買的藥材整理好,玉盞和銀瓶還沒有回來。江黛沅起身,準備去看看江起奚。

江黛沅走過一個拐角時,竟然看見江妙茴朝她的方向來了。

江妙茴看著江黛沅,譏諷說道:“我聽說你因為大姐姐回來了,被趕出魏國公府了,原來是真的。”

江黛沅平靜地看了江妙茴一眼,說道:“我的事情和你無關,不勞煩茴妹妹操心了。”

江妙茴和江黛沅的關系本來就不好,江黛沅嫁給陸允禎後,她就更加敵視江黛沅了。她說道:“是我無關啊,我只是沒有想到你會如此慘。大姐姐才回來幾日,你竟然就連魏國公府都待不下去了,陸世子對你如此不講情面?”

江黛沅說道:“陸世子今日來了崇國寺,你若是想見他,這會兒可以去見他。”

江妙茴見陸允禎竟然在崇國寺,眸光一亮,想到了什麽,眸光又黯淡了下來。她說道:“你什麽意思?陸世子心裏喜歡的人是大姐姐。你都嫁給陸世子了,陸世子還不是一點兒不喜歡你?”

江黛沅將江妙茴的反應看在眼裏,她本來以為江妙茴今日是跟著陸允禎來的,看來江妙茴不知道陸允禎今日來了崇國寺的事情。

江黛沅說道:“你說的話,我已經知道了,莫非陸世子喜歡的人不是大姐姐,會是你?”

說完,江黛沅沒準備再理會江妙茴,轉身走了。

江妙茴看著江黛沅離開的方向,又是生氣又是詫異。從前江黛沅總是一副溫溫柔柔的模樣,被人欺負了,基本上也會選擇隱忍,如今怎麽轉換脾氣了?

她和江起奚被魏國公府和江府趕出來,給她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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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黛沅和江妙茴分開後,沒走幾步,看見了玉盞。

玉盞朝江黛沅的身後看了一眼,說道:“世子夫人,發生了何事?”

江黛沅將剛剛遇見江妙茴的事情說了。

玉盞面露生氣,說道:“茴小姐也太過分了,她嫉妒世子夫人嫁給了陸世子,陸世子的心裏又只有大小姐,她卻拿世子夫人出氣。”

“寺廟裏還有一個思萱,世子夫人來了崇國寺,都沒個清靜。”

江黛沅的眼眸裏浮現一抹浮躁,她也覺得這崇國寺因為陸允禎,都不清靜了。

因為江妙茴的出現,江黛沅想等一會兒再去看江起奚。她又不想碰見陸允禎,接下來的時間她都待在自己的廂房裏。

只是江黛沅沒有想到,陸允禎卻主動來了她的廂房。

男人身形高大,在她的眼前投下一大片陰影。

玉盞楞楞地看著出現的陸允禎,反應過來,她沖陸允禎福了福身,“見過世子。”

江黛沅微微蹙眉,說道:“陸世子找我有事?”

陸世子?陸允禎聽著江黛沅口中生疏的稱呼,說道:“你以前不是喚我夫君嗎?”

“陸世子不是要迎娶大姐姐了嗎?我覺得還是稱呼‘陸世子’比較好。”江黛沅柔聲說道。

對於她來說,他從始至終也只是陸世子,沒有真正成為過她的夫君。

陸允禎盯著江黛沅,說道:“我讓你換回從前的稱呼。”

江黛沅擡眸看了陸允禎一眼,沒有理會陸允禎的話。

陸允禎看著江黛沅垂著眼眸,狀似溫順的模樣。他眉眼沈了沈。

玉盞見陸允禎這樣,心中不禁也有些擔心。江黛沅若是惹怒了陸允禎,怎麽辦?

江黛沅卻自顧自地和陸允禎說起了思萱,她柔聲說道:“之前陸世子讓來崇國寺的女子,我讓祖母身邊的孫嬤嬤安排了,陸世子要見她嗎?”

陸允禎擰眉,不悅說道:“我見她幹什麽?”

江黛沅疑惑地看向陸允禎,似乎在說‘思萱不是他親自派來崇國寺的嗎?他以後還要納思萱為妾,他難得來崇國寺,他不見她?’

陸允禎盯著江黛沅看了一會兒,說道:“我讓她來伺候你,你為什麽打發她去了祖母那兒。”

江黛沅心說,明知道他以後準備納思萱為妾,他卻還要她日日面對思萱,他知道江心瑩會不高興,她的感受就這麽不值一提嗎?

心中這樣想著,江黛沅口中卻說道:“我不想用魏國公府的下人。”

她從魏國公府出來時,便只帶了她的陪嫁丫鬟。

屬於他和魏國公府的東西,她也沒有帶出魏國公府。

陸允禎朝江黛沅走了一步,江黛沅能夠嗅到屬於他的氣息,朝她撲面而來。

陸允禎說道:“誰說她是魏國公府的下人。”

陸允禎在江黛沅看過來時,聲音低沈說道:“她是鐘逸義送給我的。”

江黛沅心說,鐘逸義送給他的,還不是魏國公府的人。

心裏這樣想著,江黛沅便也這樣說了出來。

未料陸允禎聽見她的話語,隨口說道:“你若是不想讓鐘逸義送給我,我們去找鐘逸義,讓他說是送給你的。”

陸允禎不當回事,江黛沅的心中也有些氣了,她直白說道:“我不想讓她貼身伺候我。”

陸允禎似乎對江黛沅的話語有些疑惑,他說道:“我也沒讓她貼身伺候你,你從魏國公府出來,只帶了兩個陪嫁丫鬟,你還要照顧你弟弟,你這兩個陪嫁丫鬟忙的過來?若是有需要提水,劈柴類的粗活,可以交給她去做。”

她們來到崇國寺後,雖然偶爾崇國寺的僧人會幫忙,但是她們自己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她們自己的人在做。

陸老夫人那兒,也一直是魏國公府的下人在伺候。

江黛沅說道:“我將她當做粗使丫鬟用,陸世子舍得?”

江黛沅見陸允禎這樣說,便知道陸允禎也沒有太看重思萱。

陸允禎說道:“她若是忍不了,可以離開,回鐘逸義那兒去。”

若是忍不了,可以離開。江黛沅譏諷地笑了笑。是了,陸允禎的身邊不缺女子,除了江心瑩,更別說他會真心實意為哪個女子著想。

陸允禎見江黛沅提起思萱,想到了那個香囊,他說道:“你答應給我繡香囊,你讓人給我送去的那個香囊,怎麽回事?”

江黛沅抿了抿唇,說道:“世子要香囊,我不是給世子了嗎?”

陸允禎眸光陰沈,他說道:“我要的是你親自繡的香囊。”

“堂姐的女紅向來出色,世子何不去向堂姐討要?可惜我手上沒有堂姐親自繡的香囊,便只能夠將身邊丫鬟繡的香囊暫時給世子了。”

江黛沅將之前給陸允禎小廝的話語又重覆了一遍。

屋內突然特別的安靜,只能夠聽見在場幾人的呼吸聲。

一旁的玉盞低著頭,大氣不敢出,又擔心陸允禎會對江黛沅發怒。

陸允禎又朝江黛沅的方向靠近了一些,近距離的看著她精致的眉眼,喉嚨滾動了幾下。

陸允禎說道:“你既然不想親自給我繡香囊,收拾東西,回魏國公府。祖母那兒,我去說。”

江黛沅楞了楞,訝異地看著陸允禎。

“沒聽見?”陸允禎握住江黛沅的手,他的聲音傳入了江黛沅的耳朵。

江黛沅擡手挪開陸允禎的手,溫聲說道:“陸世子的記性可能不太好,陸世子曾經說過,讓我別回魏國公府了。”

見江黛沅要和他拉開距離,陸允禎的身子低了低,逼近了江黛沅,他說道:“你不想回魏國公府,你想去哪兒?我在不少地方都有宅子,你想在哪座宅子居住,我陪你。”

他讓她居住在魏國公府外面的宅子,他將她當做外室養嗎?

“我不去。”江黛沅垂下眼眸,說道。

又是拒絕的態度。

陸允禎直起身子,漆黑的眼眸定定的看著江黛沅。

陸允禎沈著臉,說道:“我曾經對你說過的話,你可還記得?”

江黛沅柔聲說道:“我記得,不可以違抗你的話,也不幹涉你的事情……”

“你讓我別回魏國公府了,我不正是在履行你的話?你心悅堂姐,為了不影響你和堂姐的感情,我主動搬離魏國公府,也不主動出現在你的面前……”

陸允禎沈默。他是說過她若是離開了魏國公府,便別想回去了……

陸允禎眉頭微擰,說道:“是因為陸凝蓉?”

陸允禎回憶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江黛沅的態度開始變得奇怪,似乎是從陸凝蓉陷害她傷害了江心瑩的牡丹開始。

江黛沅微怔,關陸凝蓉什麽事情?

陸允禎說道:“凝蓉當初陷害你傷害了江心瑩的牡丹,你當時不是已經打了她一巴掌,母親也懲罰她了。”

江黛沅不知道陸允禎為何會突然提起此事,卻還是說道:“我當初動手打蓉妹妹,是因為蓉妹妹陷害我在先,還對我冷嘲熱諷。母親懲罰她,是母親的事情,莫非在世子眼裏,那一巴掌便能夠抵消蓉妹妹對我的陷害?”

更別說陸凝蓉現在也沒有減少對她的敵意,她內心也沒有想過原諒陸凝蓉。

江黛沅的話聽在陸允禎的耳朵裏,便是江黛沅還在介懷當初的事情。他說道:“行,我讓凝蓉給你道歉,你能夠回魏國寺公府了嗎?”

江黛沅怒視著陸允禎。她回魏國公府做什麽,參加他和江心瑩的大婚?

江黛沅既然已經離開了魏國公府,本來就不願意和陸允禎再有牽扯。此時她也不想和陸允禎再說什麽,她見陸允禎不願意離開,她沖玉盞使了一個眼色,便想和玉盞先出去。

陸允禎將江黛沅的動作看在眼裏,眸光越發陰沈,讓人不寒而栗。

“世子夫人在嗎?”

這時葉清宣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

江黛沅飛快的看了陸允禎一眼,葉清宣怎麽恰好這個時候來了?

陸允禎瞥見江黛沅的緊張,朝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說道:“約好了?”

難怪她不願意離開崇國寺。

江黛沅不願意給葉清宣惹去禍事,她說道:“葉公子說有對胞弟有益的方子,應該是為了此事。

之前葉清宣說要派人將方子給她送去魏國公府,後來發生了太多事情,她便沒讓葉清宣的人去魏國公府了。

二人說話時,葉清宣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葉清宣這才看見屋裏還有陸允禎,他朝江黛沅看了一眼,沖陸允禎拱手,說道:“沒有想到陸世子也在。”

陸允禎說道:“我也沒有想到會見到葉公子。”

聽起來輕描淡寫的話語,卻莫名的讓人感覺危險。

江黛沅看向葉清宣,說道:“葉公子是來給我送方子的嗎?”

葉清宣溫聲說道:“是。”

葉清宣將手上的方子拿了出來。

江黛沅接過方子,感謝道:“多謝葉公子,改日再鄭重向葉公子道謝。”

改日再鄭重向他道謝。葉清宣聽出來江黛沅是在讓他走。

江黛沅和陸允禎畢竟是夫妻,葉清宣也不好再說什麽,沖陸允禎和江黛沅拱了拱手,離開了。

“來得不是時候,對吧?”陸允禎瞥向江黛沅,說道。

也知道他的這句話語是指的葉清宣,還是他自己。

江黛沅確實覺得葉清宣來得不是時候,倒不是覺得葉清宣打擾了她和陸允禎,而是不想讓葉清宣莫名其妙被陸允禎給記恨上了。

“你既然記得我對你說過的話語,我對你說的每句話,你都記得嗎?”

江黛沅聽見陸允禎又說道。

剛剛葉清宣才來過,江黛沅自然知道陸允禎指的是什麽。

無論以後發生什麽,他又答應過她什麽,她現在還是他的世子夫人,便不能夠做出有失世子夫人這個身份顏面的事情。

可是她和葉清宣之間沒有任何齷齪之舉,她和葉清宣每次的見面再正常不過,反倒是他……

陸允禎看著江黛沅不說話了的模樣,不知為何,忽然覺得煩躁。

他說道:“我讓你還在崇國寺居住十日,十日後來接你回魏國公府。”

陸允禎直接說了決定,不是和江黛沅商量。

說完,陸允禎沒再在江黛沅的屋子待了,離開了。

玉盞將剛剛發生的一切看在眼裏,見陸允禎走了,她走到江黛沅的身邊,說道:“世子夫人……”

江黛沅知道玉盞想要說什麽,她沖玉盞搖了搖頭,示意玉盞莫開口。

……

陸允禎還在崇國寺,江黛沅難得沒去陪陸老夫人用午膳。以江起奚身體不舒服為由,待在江起奚的屋子。

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陸允禎來了崇國寺的事情,江起奚今日的精神也確實有些怏怏的。

江黛沅看向江起奚,關心說道:“怎麽了?飯菜不合胃口?”

慧空大師說江起奚這幾日食用的飯菜要清淡些,不能夠吃油葷,他們今日吃的崇國寺的齋飯。

江起奚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說道:“阿姐,我想大哥了。”

“怎麽突然想起大哥了?”江黛沅給江起奚夾菜。

江起奚想說,若是他是大哥,阿姐就不用像現在這樣被困在這兒,還要因為他,步步忍讓。

江起奚口中卻說道:“記得大哥曾經說過,嬙城的景色和京城特別不一樣。我想去看看了。”

和江黛沅以及他口中的‘大哥’不同,江起奚出生後,便一直待在京城,甚至沒怎麽離開江府。

江黛沅想到慧空大師說江起奚有可能活不到及冠的話語,她笑說道:“好,等起奚的身體好些了,我便帶起奚去。”

“前提是起奚要好好養身體,不可以胡思亂想,保持心情愉快。”

被江黛沅看出來了,江起奚臉上浮現紅暈,他說道:“我會好好養身體,我以後還要陪阿姐離開京城,去好多好多地方。”

“好,離開京城。”

……

吃完午膳,江黛沅又陪江起奚待了一會兒,才從江起奚的屋子出來。

回到她的屋子,江黛沅坐在書案前,似乎在沈思什麽,做一個重大的決定。

一會兒後,江黛沅拿起毫筆在宣紙上寫著什麽。

玉盞走近了,也看清了宣紙上的‘和離’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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